
据说色彩和诗歌一样,是无法准确翻译的,有些颜色能在一切人类文化中达成共识,但也有一些,独属于中国,是我们心灵世界的独特坐标,色彩留下了中国人的精神山水,今天我想邀请大家再次登临。
夏夜,我们遇见了“舅公”,这是一位有五十年经验的瓷窑总管。想知道窑内瓷器的成色,舅公靠手里这种试色小样,情况不太理想,舅公招呼伙计添柴加火,他要逼出一种颜色,我们节目中曾介绍过两种瓷器,如果想体验开色彩盲盒的心跳,我推荐大家来这里看看。
聘请舅公烧窑的是这对夫妻,而舅公要逼出的颜色,就和他们用的瓷土有关,远古火山运动,形成龙泉地区的高铁土壤,铁元素染红裸露的大地,也为瓷器的色彩提供了最初的可能,烧陶瓷含铁量小于1%出白色,大于3%出黑色,在二者之间,能得到龙泉最富盛名的瓷色。
今天的瓷器工业,控制釉土的比例温度压力等变量,能烧出标准化的青。但有人偏要逆流而行,釉水洒落,雨滴一样高低不均,虽然增加了釉色的厚度,但也给烧制带来了不确定性。
雨季又让即将开始的烧窑,再添变量,妇俩耗费一年的时间,攒下一千件瓷坯,全托付给了舅公,烧窑顺顺利利,他们要做一件高风险,但不能保证回报的事。
舅公掌管一座木柴燃料的龙窑,河谷的微气候,随时能让它性情大变,但也可能在色彩上搏出意外之喜。
七月并不是烧窑最好的季节,气压低得让人心慌,靠着一手“降龙”功夫,舅公先要把温度稳在600°℃超过十三个小时,让水分和杂质从瓷器中排出,这是第一关,清晨的风让松木充分燃烧,发色的第二关,将窑温提升到1260℃,铁元素还原反应青色萌生,氧气潜入混进新色,也带来更多变数,开窑后舅公才和我们透露,传统的龙窑成功率不到一半,他说这次成品率有八成,我们赶紧道喜,但舅公说这场赌局,是赢是输还得看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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